在性风气渐开后,酒足饭饱之余畅谈“性事”成了现代人的一大消遣。但大家谈的都非“个人”经验,而是“别人”的经验,或是专家提供的相关信息,譬如多少人有婚前性行为、女人的性幻想可分为几种、性高潮是如何如何、动物及外国人的性行为又是如何如何等等。
这些谈论永远不会缺少听众,因为大家在这方面都只有“微薄”的私人经验,都希望能多了解别人在这方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但有趣的是那些信息提供者所给你的也同样是“别人”的经验,譬如性学泰斗金赛博士说接受他们调查的人士如何如何,但却不告诉我们他一星期性交几次,有没有婚外性行为。而性治疗权威马斯特及琼森夫妇也说来找他们的病人如何如何,但也不告诉我们他历时几分钟才射精,而他妻子琼森有没有达到高潮,感受又如何。
这牵涉到几个问题,第一,性的确是“最不可为外人道”的隐私;第二,大家一方面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性事,另一方面却又很想知道别人的性事;第三,对别人的性事感兴趣,除了满足“窥探欲”外,更重要的是想拿来作为自己性事的一个“参考指标”。譬如当你看到一份报告说“31-40岁的夫妻一星期平均性交3次”时,如果你刚好落在这个年龄层,那你几乎不可避免地会拿它来和自己的经验做个对照,看看自己有没有符合“标准”,是比其他人超前还是落后。
但问题是由专家所汇整的“别人”的性,与事实仍有很大的差距。譬如提供数据者通常是自愿者、病人,他们的经验并不能代表一般人;更糟糕的是每个人说出口的也多不是他们个人经验的真相。金赛做调查时就发现,很多夫妻对他们“一星期性交几次”的答案居然不一样,但可能两个答案都“错”,因为夫妻双方都根据自己的心理需求而做了必要的修正。
当大家都在谈论“别人”的性,并以之作为自己性事的“参考指标”时,我们就进入一个扭曲、甚至虚构的世界里,看看说说笑笑即可,但若认真地想以那种扭曲和虚构来规划、指引自己的性事,则非明智之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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