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,跟自己做爱叫做手淫自渎,总之不是什么正面的形容词,后来不知怎的,手淫与自渎变成了自慰,但这个词语还是有点无人慰我,唯有自我安慰的酸味儿。这种负面的看法,或许与自慰行为长期受到不公平的评价有关,但在骨子里,却又可能是一件非常正面的事。
性是男人的专利,女人的禁忌,这不是我们为了自我受害化(博同情)而虚构的陈腔滥调。就在几星期以前,那个由主流电视台制作的知性节目谈到少年人性方面的发育过程,依然是少男开始自慰、梦遗,而少女,却只是开始有月经。这里传送的信息再明显不过了:男孩子开始享受性,女孩子则准备生育,女人唯一跟性扯上关系的事情,就是生育。
女人的性是被否定的。例如,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对同性性行为罪行而制定的法律,就只包括了男性,因为当时的人认为女性不是性主体,如一个塑胶芭比娃娃一般没有性(器官、需求、行为等等)说得白一点就是,茶杯的功用是用来盛茶壶倒出来的茶,没了茶壶(男性、主体),茶杯(女性、客体)根本不可能使自己满溢(得到性)。女人需要被男人插入才能成为性行为,谁是主谁是客,一目了然。
如果依照上述的理论,那么自己做对女性来说,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,因为女人跟男人一样,在有与没有性伴侣的时候,都同样可以享受性,成为一只随时都有能力使自己满溢的茶杯。听说外国还有一些自称Asexual的人,其性爱选择是:可跟任何人谈恋爱,但只跟自己做爱!
?欲拒还迎
其实,撇开理论不谈,很多女性都会在私底下寻觅性的欢愉,对于她们来说,自慰有多重互相矛盾的意义。二十五岁的被访者Chloe就描述了这种矛盾,她认为自慰是自恋的一种表现,理智上告诉自己没有好坏之分,但实际上却又觉得是件羞于启齿的事情。当详细再读她的问卷,就会明白她为何有这种矛盾。当她享受着自慰快慰及兴奋的感觉时,却同时亦有点战战兢兢,深怕给人发现,欠缺安全感。
也难怪Chloe缺安全感,二十九岁的Michele虽然知道是怎样一回事,也有实际的需要,却居然从没有机会实践过,因为她与家人同住在公共屋村狭小的单位内,私人空间只是双层床的上格。不过今年二十三岁,也曾住在公共屋村的Melissa却仍然有她的办法在狭小的空间中做她要做的事,但详情她又不愿多提了。
四十一岁的Judy的内疚则来自因为觉得性爱应该有对象,不应自己搞掂;爱与欲都应该与人分享才有趣。欢愉之中其实有一种逼不得已有感觉……因为感觉太不纯粹,所以是一种补偿。而二十三岁的Sisi认为是可有可无,因为她从来未成功过。
然而,另一半的被访者却对自慰抱着正面的肯定。同样是二十三岁的阿草就认为,自慰能帮助她认识、欣赏自己的身体,而这是每个女人都应该做的事。其实,她最初也不是没有罪咎感的,因为年少无知,以为这是要天天做的事,于是觉得自己太过分,太享乐主义了。
二十五岁的Christine和三十四岁的Daisy都认为自慰是正常不过的行为,Daisy开始还有一点内疚,因为觉得自己淫荡,后来发现一切皆可自控,便释然了;Christine更认为这跟肚子饿然后自己去取东西吃一样,不过虽然感觉舒服,真正地为自己做一些事情,完全处于自我天地,身心得到平衡,她还是情愿真人上阵;而Daisy则认为自己与自己的高潮比与别人的高潮更完整,因为可控制movement。
二十八岁的Jimmie和三十二岁的卜卜更是把自慰定性为人的必须,性行为选择的其中一种。
?食色性也
有些关于自慰的书籍中,有过来人认为自慰是良好的减压方法,阿草和Melissa都有类似的经验,就是在不能入睡或心情不佳,甚至情绪低落的时候,就会想到要自慰,用阿草的话语是要取悦自己”。根据她的描述,情欲通常都是从一些突然出现的影像而来。有一次看到CD内页里的一张照片,只不过是背向镜头扒在一具燃烧着的琴旁边,她却突然有强烈的性的感觉。不过通常都是从望着镜中的自己,感觉着自己的美丽而开始产生情欲。
情欲突然出现,但想亲近有人又不在身边,似乎亦是一个自慰的重要诱因。Chloe对这个情境有生动的描述:当一个人独处,很渴望得到别人的拥抱、轻抚、关怀的时候尤其很舒适地躺在床,神思飘忽。
对于卜卜,这是例行公事,由于生理周期,女人每月也有性需要特别大的日子,通常在经期之后,感觉最新鲜。
最有趣还是Daisy的经验。她说在年纪还很小,还不知道性的时候,看过色情刊物,由于生理产生反应,便很自然地在睡觉时用双腿夹着枕头,从摩擦中得到快感。然而,永恒的指定动作:夜、一个人、临睡前、身体偏向左、然后……。
色情影带、刊物、图片和性幻想都是大部分被访者用作帮助自慰的好工具,反之借助实质的如性玩具则比较少,当然除了枕头。大部分人都于如何跟自己做爱都没有太大讲究,Jimmie说总之不要在街上就是了,Chloe则必定要在一人独处的空间,Christine和阿草较讲究,前者认为“最好躺在床上,有柔和音乐,室内温度适中。没有衣服,因为我喜欢裸睡!而后者则看心情,心情好的到时候,会穿上长大的衬衣,解开几粒钮扣。跟色情电影的情节有很大差别,多数受访者都不喜欢插入的自慰方式,Chloe喜欢自我抚摸;Christine比较清楚,是“在外部温柔抚摸,不要作模仿男人般插入体内是最好的方式”;阿草亦然,通常用手指,但也试过棒球形钥匙扣,但极少插入。Melissa必须借助一些手指大小的小硬物,而卜卜则只爱隔着内裤,用手指像搔痒般轻柔地抚摸阴蒂和阴唇。
?知性知情
总之,各被访者对自慰都有不尽相同的看法,Judy认为多做令人自闭,Christine却认为绝对没有不好的影响,反而能够增进与伴侣的性关系呢!因为你会知道自己要什么?”阿草认为可消解女性对自身和性的厌恶感。
Chloe仍不能忘怀最初自慰时给自己带来的“极大自责,因为在年少的时候,还不知道自慰是怎么一回事情,还以为自己生理上有问题,有特殊的癖好,仿佛犯了罪一般。如果大家多谈一点,多知道一点,那么有很多女孩子便可以成长得更健康愉快